【Mean×Plan】酒（下）
马克
前篇戳 【Mean×Plan】酒（上）
rps/ooc
一
骨节分明的手端着酒杯立在一侧。
身形修长配上剪裁得体的西装，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嘴角处是勾起的恰到好处的弧度。
Mean抬手看了第三次时间，眼底闪过微微的不耐烦，很快又掩饰了过去。他微笑面对眼前的合作伙伴，尽管对方已经喝醉开始时不时地说些不得体的话了，他还是保持风度地在倾听着。
当那人的秘书将自己的上司送走并鞠躬致谢时，mean回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看上去十分好相处。只不过对方也很知分寸，眼前人虽然看上去亲切温和，但浑身上下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息或多或少都透了出来。
Mean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坐在沙发上，结束了应酬的他放送了一半的心神，开始打量起周围。食指在身侧的沙发上了轻轻摩挲了一阵，还是一样的触感，两年过去了都没换，看来主人平时保养做得很好。
Mean抿了一口酒，又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人从自己手里拿过酒时无意触碰到的指尖，那个人在自己耳边说话时的温度，还有后来他说带他“回家”的温柔。历历在目，从来没有忘记。
那是第一次遇见他，也是最后一次。
他不过是被收留了一夜，一觉醒来却找不见那个说“回家”的人。没有名字，没有号码，只有那间酒吧，他却再没有机会去一次。
那时年少轻狂，他是个傻乎乎被人灌酒的小少爷，失踪一夜让家里人担坏了心，再不许他出入那样的场所，倒是经常带他参加高档酒会，酒量于是也练了上来。他后来也就清楚，那群朋友们的心思，慢慢的便少了联系，慢慢的按他的人生轨迹在朝前走着，之前发生的只不过是一个岔路口的风景，过了也就散了。
想忘的自然很容易就可以忘，但不想忘的，他只是把它藏了起来，小心地埋好，确保不被人发现。
是执念。Mean这样想。只是因为没有好好的认识，也没有好好的道别，自己才会一直这么在意。余光处，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二
Plan背着包往楼上走去，尽头处是一间暗房，他专门用来洗照片的地方。
从外面回来，相机里是他一路上收集的风景，刚刚在酒吧门口随手又轻拍了几张。他喜欢拍各种地方的人。
在街道上为生活奔波的，
在餐厅里与同伴相约的，
在医院里回忆半生悲欢的，
在酒吧里放纵自己喜乐的，
……
他喜欢看每一张上面被拍者的表情，以此揣测每个人背后可能的故事，这是他的娱乐。
小心翼翼用镊子举起一张洗出来的相片，plan将它伸到光线下，眯起了眼睛，然后转身将它夹在了绳子上。照片上是一个男人，低垂着头看不清脸，手指放在身侧的沙发上，似乎睡着了一样。
Plan甩了两下胳膊，关上门走了出去。
又喝醉了？Plan摇摇头坐在了吧台上，接过侍者为自己调好的饮料，咬着吸管。
那时候冒出来想带回家养着的想法在去酒店的路上就被plan否决了，他一向不喜欢找麻烦，抓着自己衣角睡得正香的不是路边随意捡来的流浪狗，他只要将他安顿好，保证第二天生龙活虎就可以了。谁知道这娇贵的小少爷背后到底是什么，自己是小本儿买卖，得罪不起那些大人物。但这样想着的人根本没有害怕阶级强权的自觉性，他只是不喜欢麻烦。
于是他随手将他放在了酒店里，自己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但现在看来，这人本身就是个麻烦。看着周围那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快要喷薄而出的欲望，Plan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吹几声口哨，如果那个人是盘菜，怕是早就被拆得骨头架子都不剩了。他淡定地移开视线，像之前一样，这不关你的事。
三
站在床边静默了五分钟，plan对自己这种不知道从哪儿产生的同情心感到非常的不耻。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经历了数次在幻想中被丢出门外的情节，他很安静地睡着，就像两年前一样。
“唉”
Plan轻叹了一口气，带都带回来了，这会儿后悔也晚了。他发誓，一开始他只是想过去赶走那些辣眼睛的女人而已，作为重度强迫症，plan实在忍受不了当时的构图。
女人们是被赶走了，但自己的衣角又遭殃了。这人是狗吗？不然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语气里还带着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的委屈。
“P，别走呐，你说带我回家的。”
让你带回家你就真带回家了。Plan又默默地吐槽了自己一次，像上次那样找个酒店将人放好不就行了，一定是今天太累了，脑子才会突然宕机。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对上这孩子的眼神，自己根本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啧，酒量没长，撩人倒是连升几个段位。
Plan认命地帮他把被子盖好，直起身，缓缓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很晚了。他调暗了床头的灯，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plan还没来得及低头看，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阵晕眩，身体失去平衡，“砰”的一声，躺在了柔软的床上。身上是本应该在梦里转圈的人，这会儿却正盯着自己，眼神清亮，毫无醉意。
“p，又要丢下我自己走了吗？”
四
Mean一开始瞥到那抹白色只当自己是出现了幻觉，但视线随着那人一直往上的时候，那瞬间，身边的其他跟他都是毫无关系的了。他只看得见他。
看见他还是一副三好学生的打扮，只不过卫衣换成了衬衫，更好看了；
看见他还是在嘈杂的人群里显得安静，仿佛一切都跟他无关；
看见他还是叼着吸管喝着饮料，明明酒量那么好；
再见到你，比想象中的感觉要好呢，p
那群女人围在身边的味道几次让装醉的mean忍不住立刻逃离现场，心底的不适不亚于那一次被灌的那么多酒。所以他紧紧抓住了那人的衣角，说什么都不放手。P身上的味道那么好闻，多净化一会儿鼻子也不错。
想到那人是为了帮自己解围才走过来，mean的心里就像是在放烟花，一朵一朵的，烧得心有点痒，又很热。他试探性地撒娇，换来了十分满意的结果。Mean觉得回去以后可以签合同了，虽然那个客户有点老有点秃还有点啰嗦，但多亏他，才有了过来这家酒吧的理由。作为答谢，并不过分。
五
Plan微张着嘴看向扣着自己的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接着是羞怒，然后又慢慢归于平静。
小孩子长大了，开始学会了骗人。反而是自己，年纪越大，智商好像越低了一样。
“酒量不错。”
Mean设想了很多种plan的反应，有惊讶，有愤怒，有疑惑，但就是漏掉了这种平淡，还是老样子，果然什么都不能激起他的湖面，一丝涟漪都没有。
“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放开。”
Mean还在胡思乱想着，手掌覆在那人的手腕上，触碰到的肌肤软软的；屋子里有点热，加上刚刚把自己搬上床，他衬衫上方的几个扣子早就解开了，这会儿在自己眼前露出的锁骨仿佛是无声地做着邀请；嘴唇也泛着令人微醺的红，大概是那些饮料染上去的颜色，看着有点心动，突然就很想尝尝他喝了什么。
一个吻印上来的时候，plan终于睁大了波澜无惊的眼睛。他略有些仓皇地看着贴在面前的那张脸，属于另一个人的鼻息此时喷洒在自己脸上，里面还带了些酒精的味道。Plan下意识地偏头，却发现这小子扣住了自己的脑袋，根本动弹不得。
不仅酒量见长，这些技巧也同时修习了吗？
出于报复的，plan重重咬了那人的唇，将快要迷失在吻里的mean拉回了现实。
六
“嘶——好痛，出血了，出血了。”
捂着自己嘴的mean宛若是被plan强吻了一般，眼角渗出几滴因为疼而流出来的泪，委屈巴巴地看着plan。刚想控诉，发现那人瞪着自己，一身的脾气散得无踪无影。
Plan终于逃脱了桎梏，撑着坐起来，看着坐在床上穿着西装的男人，脸上是跟他整体气质完全不搭的神色，太阳穴隐隐的发疼。
这人是怎么让自己从穿着西装的“霸总”人设颠覆到被人遗弃街头的流浪狗身上的。那些女人要是看到现在的他大概也不会那么如饥似渴了。
装可怜的mean发现plan没什么表情，一下子有点慌。
“P，好久不见呐”
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嘴巴。
“……”
“p，我疼。”
好吧，是真疼。
Plan找到创可贴小心地贴在受伤的嘴角处，坏心眼地按了一下。坐在床边的人一抖，顺手就抱住了站在面前的plan，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腰上，感觉很舒服，又蹭了蹭。
Plan全身僵了一下。
“放手。”
“不放。”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在抱你。”
“……”
Plan深吸了好几口气，他伸出手，准备强行推开。
“我好想你。”
七
举起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快疯了，明明我们不过就见了一次。都怪P，说好的带我回家，结果就是把我扔在酒店。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也不知道你在哪儿，我家人又不许我再去酒吧。只要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你，我就吃不好，睡不好，生意也不会做，公司也赔了不少，然后公司就会倒闭，倒闭了就要流浪街头，流浪街头就吃不了饭，吃不了……”
Plan听他越说越不正经，用力敲了一下还在构建悲惨世界的那颗脑袋。
“我喜欢你。”
被敲了一下，mean的脑子又开始正常运转，直接开始语不惊人死不休。但勇气值已经加载完毕，他越发箍紧了plan的腰，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色，害怕得到的是拒绝和厌恶。
Plan的确愣了一下，他知道这孩子对自己存着心思，只是没想到会说得这么直白。看着把脑袋埋在自己腰间的鸵鸟，plan不小心笑了出来，是嘲笑。
这么怂，还玩儿表白，智商怎么就不见长长。
Mean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不知道plan为了什么笑，就只好跟着一起笑。Plan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很温柔。
Mean的笑容逐渐放大，眼里闪着光。
“p？”
“你以为我家是这么容易进的吗？”
Plan伸手抱住笑得傻里傻气的人。
嘁，小孩子。
